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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04-16 20:01:38

保姆是个顺手怪,平时总是顺走家里的菜肉瓢碗,饰品衣服。

这次,她顺走了妈妈刚生下的其中一个双胞胎。

我没有阻止她,反而还帮她善后。

呵,私生子而已,顺走就顺走呗。

1、

饥饿感一阵阵袭击小腹,我扑通摔了一个大跟头。

趴在地上,看到熟悉的浅蓝色天花板,我意识到自己重生了。

就在这时,走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。

我连忙爬起来,缩在门缝后偷看。

保姆杨亚思正偷偷摸摸的钻进婴儿房,不多时,她提着一个菜篮子蹑手蹑脚走出来,上面覆盖着几根大白菜和洋葱。

等她走后,我撒丫子跑进婴儿房,床上果然只剩下一个睡得香甜的宝宝。

我轻手轻脚将宝宝翻了一个面,看清他左胸口处没有黑痣后,重重松了一口气。

这才是我弟弟,太好了!

前世这个时候,保姆杨亚思正要顺走其中一个双胞胎弟弟,被我撞见后她落荒而逃。也因此杨亚思嫉恨我,她率先跑到爸妈面前搬弄是非,说我想摔死双胞胎。

我不过是十岁的小孩,比不过杨亚思这个五十岁的老妖婆厉害,爸妈信了她的话,将我送到乡下外婆家。

十八岁那年,我才被接回家里,却被告知妈妈与双胞胎弟弟周云期早发生车祸去世了,而爸爸再娶新人已经多年。

后妈虐待我,老爸视而不见,我只能向剩下的双胞胎弟弟周云峰求助。

他却说,“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一个外人对付我妈?”

我被他推下楼梯奄奄一息。

旅游回来的老爸和后妈将我埋进后花园,对外宣称我跟野男人跑了。

灵魂飘在半空中,我才得知真相。

原来当年妈妈生下的并不是双胞胎,是老爸和小三拿他们俩的私生子周云峰充数!

而妈妈和弟弟的车祸也是这三人背地里动了手脚!

重活一世,我一定要守护妈妈和弟弟,绝不会让这三个贱人得逞!

2、

前世我被接回家其实是为了给体弱多病的周云峰试药,一次试药中,周云深脱衣服,我恰好看见他胸口处的大黑痣。

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刚才确定被杨亚思顺走的是私生子周云峰。

我看了一眼墙上的大钟表,距离妈妈出院还有一个多小时,而杨亚估计思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。

想到这,我有了一个想法。

必须要让周云峰彻底找不回来,断了渣男贱女的念头!

我立即抱着软糯糯的弟弟下楼,之后跑到电闸处,却发现电闸总开关是关着的。

我反应过来是杨亚思弄的,难怪她如此肆无忌惮的顺东西。

我跑到妈妈的房间,拿出外婆留给她的钥匙,随后打开打火机,点燃了窗帘,很快房间一片火光。

我抱着弟弟缩在街角,望着在熊熊烈火中毁灭的房子。

若换做以前,我一定舍不得毁掉生活了多年的房子,但眼下我不仅不心疼,反而一阵畅快。

只因为,这房子是老爸周武送给小三刘絮芝的礼物,而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,信以为真认为是送给老妈的婚房!

不多时,有人报了警,消防队员很快赶到灭火。

与此同时,一辆白色奥迪停在警戒线外面,一个女人跌跌撞撞要冲进去,被围观群众拉住了。

认出是妈妈,我抱着弟弟周云期适时冲出去。

“妈妈,我们在这里!”

妈妈猛然抬头,义无反顾冲过来接住我们∶“云落,我的孩子,你们没事吧啊,让妈看看。”

我窝进妈妈怀里,熟悉的味道让我眼泪啪嗒落。

妈妈生下弟弟后,身子虚弱,一直住院,前世我被赶到乡下其实是老爸的意思,老妈根本不知情,她一出院后,立即开车下乡接我。

而也正是这次,给周武三人送了机会,他们对车子做了手脚,公路弯道,妈妈和弟弟刹不了车,直接滚进了深不见底的山谷,连尸体也找不回来。

许是感受到母亲,一直沉睡的弟弟呜咽一声,睁开眼睛朝妈妈咧嘴一笑。

妈妈满脸后怕,加大力气抱紧我们,好心的群众也忙过来将我们带出警戒线外。

估摸着时机成熟了,我顺势做出无比痛苦的表情∶“妈妈,火太大,我只来得及救小云期,赶回去救云峰时,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
妈妈怔愣住,看了看怀里的我们,后知后觉发现是少了一个,她脸色煞白,捂着脸痛哭。

虽然清楚妈妈不知情,在她眼里,周云峰是她的骨肉,失去孩子,她就跟被割了肉一样痛。

可是我就是见不得妈妈为私生子哭。

我伸手摇了摇妈妈∶“妈妈,你还有我和小云期,我们还陪着你呢。”

一旁的人也劝∶“是啊,这么大的火,能活两个已经不错了,孩子她妈你要振作啊。”

“对啊,你闺女厉害,起码还带出一个弟弟,俩人平安无事,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,你别太难过,赶紧带孩子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。”

闻言,妈妈停止哭泣,重重点头,劫后余生的抱紧我们。

“对啊,妈妈至少还有你们,别怕啊,妈妈在这里呢。”

就在这时,姗姗来迟的周武推开妈妈。

他急切撕开弟弟衣服,确认是谁后,踉跄退后几步。

周武抬手打了我一巴掌∶“周云落,你为什么救周云期,而不救云峰!”

“再说了,云峰没救出来,你怎么好意思活着出来!”

3、

周武的一番话与举动,震惊在场的人。

有人翻了一个白眼∶“不是,你这个孩子爸怎么当的啊,你闺女也从火场死里逃生回来啊,她那么小救一个弟弟已经是奇迹了,你还反过来打她!”

“我算是听明白了,你是偏心那个没能出来的孩子吧?可不都是双胞胎吗?”

“就是啊,都是亲生的孩子,为什么要这样区别对待,好像困在火场的,应该是这死里逃生的小姐弟。”

“真没见过这种父亲,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小姐弟不是他亲生的呢。”

“小可怜的,差点葬身火海,却又被亲生父亲这样责打,多委屈多受伤啊,真担心她心里创伤了。”

众人你一句我一句,周武意识自己反应过大,脸一阵青一阵白,苍白解释说自己悲伤上头,言不由衷。

为证明他的说法,他假意过来哄我。

我避他如蛇,瑟瑟发抖∶“爸爸,别杀我,别杀我!”

姐弟心有灵犀,一直乖巧的弟弟此刻也嗷嗷大哭。

众人见状目光厌恶投向周武,有性格直率的,当面呸了几口唾沫。

周武脸跟吃了屎一样难看。

妈妈当众甩了他一巴掌,又气又失望∶“周武,你悲伤上头就可以随意责打女儿了?!天底下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啊!”

妈妈心疼摸了摸我脸蛋,又胡乱踹了几脚周武。

周武知道他理亏,只好一半虚假脸道歉,一半悲痛望着火海。

杨亚思这时也提着菜篮子回来,了解事情经过,知道不是顺走孩子被发现后,她庆幸松了一口气,扑通下跪找了一堆借口撇干净自己。

然而周武丧子之痛正愁找不到发泄口,他连踹杨亚思几脚后,宣布辞退了她。

杨亚思哪里轻易放过高薪工作,抱着周武的脚死活不放,俩人闹得不可开交,场面一阵混乱。

我一脸后怕对妈妈说,“妈妈,我们回外婆家吧,爸爸太可怕了。”

经此一遭,妈妈也不想看到爸爸,抱着弟弟和我离开。

临走前,我冷冷看向周武。

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。

4、

转眼我们已经来到外婆家五年了。

弟弟周云期已有五岁,他继承了妈妈的美貌,小小模样俊美十分,村里的小女孩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。

妈妈与外婆坐在村里八卦树下,与村里的妇女乐不可支逗弄弟弟这一辈小孩。

我坐在门槛上,为即将到来的中考奋战。

过了一会,妈妈坐到我身边,一欲言又止的看我,却最终没说什么。

我知道妈妈想说什么。

这五年来,周武时不时打电话跟妈妈道歉,希望妈妈能带我们回家,有好几次,他请人敲锣打鼓,亲自登门请我们母女三回去。

但每一次都被我发病搞砸了。

外婆泼周武泔水,“呸,不是人的东西,我孙女心理创伤都是你害的,你没资格当他们的父亲!”

街坊邻居也说,“哼,现在知道后悔了,当初戳自己女儿心口时怎么不见犹豫?!”

妈妈是站在我这边的,可是一年过一年,她慢慢动摇了,尤其是看见别的孩子有父亲陪伴时,她总是忧伤叹气。

而且,我今年要上高中了,乡下的高中不比市里的好,妈妈希望我能考上市里的学校,接受更好的教育。

晚上吃饭,我主动提出要回市里的家。

妈妈诧异,“云落,你真的想好了吗?说真话,妈妈不希望你勉强自己。”

外婆附和,“是的,乖孙女,不用考虑什么,环境不重要,只要你认真学,在哪里都可以学得好,外婆对你有信心!”

我感动这两人始终支持我,我也确实不想再见周武。

可是,不行的,必须彻底让妈妈看清周武的真面目,而且也是时候向周武他们讨回前世的债了!

中考结束,填报市里的高中后,与外婆道别,我们开车回了市里。

不过我留了心眼,没让妈妈通知周武我们要回去的消息,等我们直达门口时,才拨通了周武的电话。

周武又气又慌,直呼妈妈的名字,“宋靓,你回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,你到底想干嘛!”

这质问的语气让妈妈一愣,她气笑了,“周武,你什么意思,不是你求着我们回来的?那我们现在离开。”

吓得周武赶紧道歉。

妈妈不耐烦催促∶“到门口了,快点开门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轻声低骂,随即是慌张的脚步声。

给我们开门的是杨亚思,见到她,我们小小震惊了一下。

慌张赶来的周武解释,“呃……那个,老人家吗,找工作不容易,就留下她了。”

妈妈从未将当日的过错怪罪杨亚思,所以没有说什么,我倒是心里存了疑惑。

一进客厅,周武就扑通下跪,又是狂扇自己几大耳光,又是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这几年的悔恨。

杨亚思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泪,“老爷这几年念着你们娘仨,茶饭不思,夜夜以泪洗面,人都瘦了一大圈,还患上了胃病一类病……”

妈妈睫毛颤了颤,这是她心软的表现。

我连忙颤颤握着妈妈的手,“妈,我快呼吸不上来了。”

妈妈连忙转身抱住我,呵斥周武,让他退开五米远。

这几年但凡周武出现,我都会做出一副发病的样子让周武靠近不了我们母女仨。

周武眼中闪过一抹狠意,但碍于演戏只能照做。

见状,我才从濒死的状态恢复过来,而妈妈担心我再发病,牵着弟弟我们上楼,完全将周武晾在一边。

晚上吃饭时,妈妈跟周武约法三章,他不能跟我们一起上桌吃饭,日常保持五米的距离。

周武强压怒气,一副受伤模样道∶“真的要这样吗?靓靓,可是我们是一家人诶,这样太生疏了,我也是他们的爸爸。”

我剧烈发抖,弟弟着急抱住我,生气道∶“你是坏人!”

妈妈眼中的那抹犹豫散去,冷声道∶“这是你当年做的孽!”

周武被哽住,想要说什么但担心惹急妈妈,只好愤愤闭嘴。

饭后,周武拿了一堆玩具,想要讨好我和弟弟,可惜完全没有靠近的机会,他又把主意打到妈妈身上,我赶紧让弟弟假哭吸引妈妈注意力。

直到睡觉前,周武都没能展现出他的好父亲与好丈夫模样。

三楼,弟弟和妈妈一个房间,我自己单独一间,周武被迫搬到一楼。

凌晨,我悄悄打开门,一路上到了顶楼。

这一层,装修风格却与其他层竟然不同,透着一股贵气奢华,而走廊尽头的房间更是金光闪闪。

今天周武气喘吁吁出现时,我就知道他家里藏了人,且一定是最高层。

我侧耳听,果然听到了周武的声音,另一道我再熟悉不过,是小三,也是后妈刘漫漫。

“漫漫,委屈你出去外面住几天了,等我从那贱人手里骗到她家钥匙,我就跟她离婚给你名分。”

我猜的没错,周武这几年一直催我们回家,并不是真心悔改,而是盯着外婆留给妈妈的钥匙,外婆世代经营房地产,房地产遍及世界各国,这把钥匙就是继承人身份的象征。

刘漫漫声音淬毒般∶“武,我不仅要名分,还要这娘仨死!我要为我的云峰报仇!”

周武承诺,“好好,我一定为我们宝贝儿子报仇,我心中已经有了计划……”

我捏紧指尖,轻手轻脚下楼。

呵,想对我们动手,那就看谁动作快……

5、

这栋房子是外婆送给妈妈的新婚礼物,但周武碍于上门女婿的面子,一直不许妈妈我们住进来,只在假期偶尔跑来几次。

我凭着记忆,轻车熟路来到了停车库。

今天妈妈停车时,我就认出了这辆红色张扬的车子,是刘漫漫的。

在乡下时,我就特意去修车店蹲守,跟王叔学到不少这方面的技能,于是快速对刹车做一些手脚。

想来周武与刘漫漫来了一场离别前大战,所以我回到房间几分钟后,才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。

我站在窗口,亲眼看着刘漫漫开车扬长而去。

……

两天后,是弟弟上幼儿园中班的第一天。

妈妈正在给弟弟换衣服,我在看新闻早报,最后停在一则车祸事故报道,将音量开到最大。

周武把车开到前院,他站在五米远,笑着问我们准备好了没有。

见他那讨好的样子,妈妈柔了眉眼,温和回应,可下一秒,周武脸色苍白冲进来,而我故意迈出一步,然后被他撞倒。

妈妈惊呼∶“周武,你做什么!”

周武却没看到似的,失神盯着电视机良久,确定是谁后,他跌跌撞撞跑出门。

妈妈察觉到异常,回头看着电视机,画面刚好停在刘漫漫被抬上担架一幕。

妈妈脸色唰白,似乎被抽干了血。

注意到这一幕,我故意吃痛一声,妈妈如梦初醒,拉着我去上药,可她分明魂不守舍。

难道妈妈认识刘漫漫?

参加完弟弟的开学典礼,周武也没有赶到,妈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也全是无人接听状态。

晚上吃饭时,妈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,但面对我和弟弟时,她还是强装无事发生的样子。

如果不是她眼尾有些红,我都以为妈妈察觉不到异常。

我心中叹气。

外婆说,妈妈是大学里的校花,追求者无数,周武就是其一,但他是最穷且成绩最好的一个,他追了妈妈很多年才得手。

外婆不喜欢周武,觉得周武靠演深情骗到了妈妈。

我深有所感,周武心狠手辣,上辈子丝毫不顾念旧情,将我们母女仨害死,他对我们从未真心过。

我必须让妈妈亲自揭开周武的真面目!

……

次日,我提议来一次大扫除,妈妈看我兴致高涨,笑着点头。

杨亚思却如临大敌,“额……小姐,夫人,我前几天才打扫过,干净得很,不需要再辛苦了。”

我故意问,“杨妈,你好像很紧张啊?难道家里藏了什么秘密吗?”

闻言,杨亚思心虚瞟眼,咕哝∶“哪、哪有秘密,只是心疼小姐,不想你们干这种辛苦活。”

她说着,陡然转移话题,“——对了,夫人不是说要做蛋糕吗?今天天气好,可以开始。”

妈妈有轻微洁癖,果断选择第二件事。

我却说什么也要大扫除,顺带一提能帮助弟弟认识劳动的重要性,妈妈最终妥协了。

事已至此,杨亚思逃也似离开。

我悄悄跟上她,进了厕所,她给谁打了电话,老人听力不好,电话开了免提。

周武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∶“这娘仨到底想干什么?你帮我拦着她们,我哄漫漫睡着后,很快回来!”

哼,周武失联了整整一个星期。

我还以为,他是去参加刘漫漫的葬礼了,没想到刘漫漫没死,命真大。

我眸光一暗,蹑手蹑脚从外面扣上锁,这才满意退开。

妈妈与弟弟全副武装从房间出来,她向后看了一眼,“咦,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在响?”

我摇头,拿起扫把挽着她们直奔顶楼。

这对狗男女这几年都是一起生活,即便销毁了东西,也一定留下一些痕迹!

6、

如我所料,仅仅打扫了一下,就捞出了一堆东西。

情趣内衣、十几种套套,影片,还有一个装满信封的箱子。

我草草打开看了一眼,是周武写给刘漫漫的信,竟然从小学到如今,三十几年从未间断!

原来,刘漫漫是周武的青梅,俩人心意相通,但刘漫漫高中就辍学进厂打工,后来刘漫漫家里逼婚,她就嫁给了邻村人。

每一封信都是肮脏的爱意,每一封信都是他们对妈妈的算计!

周武追妈妈,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,他们就是奔着外婆产业来的!

滔天怒火阵阵袭来,我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这对男女几刀,但妈妈的泪水唤醒了我的理智。

我愣住了。

妈妈偏过头,再转头时,已经一脸无事,她摸了摸我头,柔声道∶“云落,带弟弟下楼看电视,妈妈一个人整理这些垃圾。”

晚上吃饭时,妈妈只字不提顶楼的事,好像一切都没发生。

倒是杨亚思,一晚上都在嘀咕门为什么锁上,我听得烦,将她吼走了。

就在这时,周武回来了。

他放下大包小包后,扑通下跪,“靓靓,对不起,公司临时安排我出差,那天走得急没能跟你解释。”

甚至还准备了各种资料,有理有据,看上去挺像那么一回事。

我内心一阵嫌恶,阴阳道∶“手机打不通,是去哀牢山出差了?”

周武抬头,一脸震惊道∶“哎呀不愧是我闺女,就是去哀牢山那段出差了,老爸跟你说……”

没想到,周武竟然恬不知耻编了一大堆废话。

我几乎忍不住冲上去撕烂他那副嘴脸。

突然,桌上伸过来一只温热的手,轻轻握住我的双手。

我抬头,对视上妈妈的笑。

几秒后,妈妈走过去,亲昵拉起周武,“哎呀,你工作忙说清楚就行,干嘛要跪地道歉,弄得我像个悍妻似的。”

周武抖了一下,他不安反问∶“你、你没发现什么吧?”

说出口后他也意识到有些怪异,连忙改口,“呸,我是想问在家没发生什么事吧?”

妈妈笑,“有啊。”

周武眸光一暗,紧紧盯着妈妈。

妈妈娇笑着捶他胸口,“我在为我们十周年结婚纪念日准备。”

闻言,周武微不可察松了一口气,他还想问什么,妈妈已经摁着他坐下,为他盛了一碗饭。

明亮的灯光下,画面久违的温馨。

我牵着弟弟上楼。

我想,妈妈有她的打算,我要做的,就是尊重。

当然,我依旧会推进自己的计划。

六一儿童节,我提议邀请弟弟的同学一起来家里过。

对于我的想法,妈妈一贯支持,她来准备食材之类的。

周武忍不住说了一句,“是不是有些浪费了,闺女?”

我毫不客气呛他,“放心,用我们的零花钱,不花你一毛。”

周武脸上明显挂不住,示意我妈为他说一句话。

我妈假装看不到,专注织手中的毛衣。周武深呼吸,皮笑肉不笑∶“行嘞,只要妻儿开心,我就开心!”

周武讨好帮忙,我不再如先前那样抗拒。

见状,周武嘴角扬起一抹深意,我假装不知道。

虽不知道妈妈打算做什么,但我这几日一直配合她给周武放点甜头,这不,周武渐渐露出了尾巴。

中午时,周武鬼鬼祟祟进了杨亚思的房间,几分钟后,他出来,而不到十分钟,杨亚思就大包小包离开。

我合上窗户,抓起外套打算跟上。

“云落,”不知何时起,妈妈站在了身后。

7、

“她去和谐医院。”

不等我说什么,妈妈微笑着催促我离开。

等看见杨亚思走进和谐医院时,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,妈妈她也查到了杨亚思与周武他们的关系了。

没错,杨亚思是刘漫漫前夫的姐姐。

刘漫漫前夫酗酒家暴,她逃出来后投奔周武,周武大学时就已经与刘漫漫苟合了。

杨亚思来找刘漫漫,周武不愿意放人,于是承诺会给杨亚思一笔钱结束这段婚姻。

周武自然没钱,就在这时,把主意打到了妈妈身上,用妈妈的嫁妆得到了杨亚思的离婚证。

杨亚思贪婪,索性就赖着周武给她提供工作,每年敲诈了不少钱。

当然,周武和刘漫漫不会想到,他们的宝贝儿子周云峰是被杨亚思顺走的。

杨亚思把周云峰顺到乡下给他弟弟,也就是刘漫漫的前夫杨康当儿子了。

说实话,舅舅把这些消息告诉我时,我半天才冷静下来。

杨亚思进去了一个小时,她出来后,我去问了前台,果然看到了刘漫漫的名字,那次车祸让她断了一条腿。

看到这点,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。

回家的路上,我买了一瓶白酒和一件妈妈裙子,到家后放在了杨亚思床上。

杨亚思一贯是个贪酒的人,晚饭时她不断打酒嗝,醉醺醺盛饭,结果不小心碰倒滚烫的汤水,周武淋了一裤子,面色痛苦狰狞。

周武泼了一身冷水,面色阴沉冲出来∶“杨妈,你是不是又吃酒了!”

杨妈早已神志不清,只会傻呵呵笑。

气得周武连扇了她几巴掌,但想来腿根处疼得厉害,他没敢继续,匆匆忙忙前往医院。

妈妈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,拿着钥匙跟上去。

偌大的家里,只剩下我,弟弟,杨亚思。

我捂着鼻子,蹲下,摸索出杨亚思围裙上的手机,快速滑动,找到了电话簿,锁定弟弟那一栏。

以杨亚思的口吻编辑消息∶「康儿,姐想你们了,想着后天就是儿童节了,你们父子俩进城玩几天吧,地址小区B112,别走错了啊。」

一键发送。

随后删除干净记录。

弟弟惋惜歪头,“姐姐你想吃的麻辣烫没了。”

“没事滴,原本就是喂狗的。”我捏了捏弟弟的脸蛋。

后半夜,妈妈回来了。

我睡眠浅,立即就醒了,坐起来,耷拉着脑袋,紧张不安。

“妈,我有事想跟你说。”

妈妈抱住我,哽咽轻喃∶“妈妈大抵猜到了一些,但还是想听云落亲口说。”

我扑进妈妈怀里,一五一十将前世,以及重生的事都告诉了她。

良久,妈妈出声,声音含着一股狠厉∶“动我可以,动我孩子不行,我不会让他们善终。”

我握紧妈妈的手,“好,我们一起。”

一起,讨回属于我们的债。

8、

转眼来到了儿童节那天。

周武那晚穿的是短裤,又热又辣的汤浇灌下去,十分严重,命根子坏了半截,住院那晚,他反复发高烧。

儿童节这天,只能躺在床上。

我诧异这个意外结果,妈妈戳了戳我手臂,摇头笑。

追问下才知道,那天妈妈打着开车的名义,将车开进了水沟里,路上耽误了一个小时,巧合车也没油了,又过去一个小时,最终周武疼得晕过去,妈妈才招手摇车。

我给妈妈竖了竖大拇指。

弟弟的中班,一共有十七个孩子,来了十四个,算上家长以及一起的亲朋,今天到场的人一共三十多个。

杨亚思对于红肿的脸,一直耿耿于怀,一天到晚都在叨叨是谁打了她。

前几天,我和妈妈摇头表示不知。

但今天,我和弟弟一脸同情走到她面前,我示意弟弟行动,弟弟会意,贴近她耳朵说,“杨妈,偷偷告诉你,是爸爸打的你,他举着刀要砍了你,被妈妈拦下了。”

杨妈瞳孔地震,吞了吞口水∶“真、真的,老、老爷为什么那样做?”

咕哝着,她又拨浪鼓摇头,“不可能,老爷不会杀我的,他不敢,毕竟我们一条船上的——”

意识到快说漏什么,杨亚思打住,一脸坚定说不可能。

我一脸腹诽,“不知道咯,反正他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后,就发疯似的要刀你,被妈妈拦下后,他不甘心就往自己身上倒热汤了。”

杨亚思松了一口气,“原来是这样,我还以为是我泼的老爷热汤呢。”

说到这,她反应过来什么,骂骂咧咧跑出门。

等人陆陆续续到时,宴会开始了,妈妈牵着弟弟带大家游玩。

我一直守在后门,终于远远有两个一高一小的身影走来。

等人靠近时,我视线立即锁定小男孩,跟弟弟一般年纪,但他黑瘦得跟蚯蚓似的,而且一头发乱糟糟如鸟窝。

长发下透出一双偷摸猥琐的眼睛,我没有怀疑,正是周云峰。

看来他身边就是刘漫漫的前夫杨康。

杨康满脸胡渣,牛仔裤混脏破烂,

我乖巧打招呼,“你们就是杨妈的家人吧,宴会开始了,赶紧进来吧。”

杨康打量了半天,端着架子不肯进,周云峰卑微发声∶“爸爸,几天没吃东西了,我们进去吧。”

杨康握着拳头,哐哐如雨砸周云峰,骂骂咧咧道∶“吃吃就知道吃,败家玩意,老子的酒钱都被你败光了!”

周云峰像毛球一样飞到墙角,一动不动的,忽然,他又如蚯蚓一般蠕动爬过来抱住杨康的腿。

满嘴血开口∶“爸爸,我错了。”

全过程,我看得心惊肉跳。

前世周云峰何其嚣张,从无视我的求助,到推我下楼,一脸轻蔑如太上皇,如今却是一副狗样,如此割裂的落差我……忍不住兴奋啊。

眼看周云峰就要被打死,我连忙出声∶“嗯,酒宴上红酒、白酒、黄酒都有。”

杨康眼睛亮了亮,二话不说就直奔前厅走。

我领着周云峰先去浴室,他刚才被杨康踹得左手骨折了。

周云峰吞口水,“姐姐,有什么吃的吗?”

我沉默着掏出一块小蛋糕,周云峰狼吞虎咽吞下,几秒钟就吃光了,他理所应当伸手∶“我还要。”

我摇头∶“没了。”

没想到,周云峰小脸沉了下来,尖锐逼问∶“臭婊子,你敢拒绝我!”

我无了个大语,果然性格还是那样恶劣。

那就好办了。

我又拿出了一块蛋糕,周云峰恶狠狠夺过去。

下一秒,他直直倒地。

9、

扒拉掉周云峰衣服,我对着他的胸口拍照,随后匿名,分别发送给刘漫漫和周武。

到前厅时,杨康已经喝大了,趴在酒桌上胡吹海喝,有几位家长面露嫌弃,拉着自家孩子借口离开。

妈妈保持主人家的得体,送到了门口。

儿童晚宴,还没开始,人就已经离开了。

弟弟垂着头闷闷不乐,我和妈妈有些愧疚的偏头。

我示意,“妈,你先带弟弟回房间,他们估计快来了。”

确定妈妈他们上楼后,我把电闸全关了,整栋房一片漆黑。

不多时,周武一瘸一拐下楼,他走得急,一个咕隆摔下了楼梯。

“漫漫,你听我说,那个照片不一定是云峰,毕竟他当年早已葬身火海了不是?你别着急,我现在正在找。”

我刚才特意拍照时,特意露出了后厨设施,周武一路寻着过去。

他打着手电筒,看清角落里的周云峰,忍不住惊叫∶“哪里来的乞丐!”

身体比动作快,他一脚踹飞周云峰,骨头咔嚓声分明。

周云峰痛醒,骂骂咧咧爬起,结果周武又踹了一脚。

趁着这个空档,周武逼近,他看清了光着膀子的周云峰,也认出那个胎记,神情复杂站在原地。

周云峰恶狼一般,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刀,恶狠狠戳周武脚,周武吃痛一声,扬起腿,周云峰几乎一下子飞到了前厅。

与此同时,酒鬼杨康摸索起来,嚷着周云峰扶他上厕所。

周云峰一动不动,弱弱唤∶“爸、爸爸,救命。”

客厅弥漫着血腥味。

我想了想,还是打开了电闸。

杨康眯着眼,看清地上人那一刻,哆嗦一阵,抱起周云峰,“狗儿,谁打的你,告诉你老子!”

周武认出杨康,知道情况不妙,撒丫子想跑,被飞来的凳子砸中了。

情敌见面,分外眼红,俩人瞬间扭打在一起。

杨康拳拳到肉∶“狗男人,你当年抢我女人就算了,如今还打伤我儿子!”

“呸,那是我的女人,他也是我的儿子!”然而,周武完全被碾压,片刻的功夫,牙齿脱落了几颗。

角落里的我呼吸急促,心中舒畅十分。

妈妈碰了碰我肩膀,“云落,去打电话。”

她不想我看见血腥场面,我懂。

我跑进厕所,拨通了杨亚思电话,“杨妈,快回家,我爸要杀了你弟弟。”

杨亚思尖锐嗓音∶“什么?!他难道知道我顺走他儿子的事了?!”

她身旁插进来一个声音,“什么顺走儿子,杨亚思,你给我说清楚!”

果然杨亚思跑到刘漫漫身边了,正好,一起收拾了。

10、

杨亚思与刘漫漫一前一后赶到时,周武已经被打得半死,杨康倒在血泊中,醉语连篇。

我和妈妈也适时下楼,周武让我们报警。

杨亚思凶恶拦住我们,“不能报警!警察来了就走不掉了!”

我和妈妈假装吓得不敢乱动。

这边,刘漫漫蓬头垢面,就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女鬼一样,她扑到周云峰身上哇哇大哭。

周武得知了事情经过,猩红着眼睛要掐杨亚思。

杨亚思又惊又怕,拽着杨康起来,“康儿,他、他要打你姐,还要打你儿子!”

话落,杨康暴躁起来,他瞥见刘漫漫抱着周云峰往外走,冲上去拽住刘漫漫头发,“贱女人,他是我的儿子!”

刘漫漫狰狞面目∶“他是我儿子,是你们偷走了他!”

于是,几个人就儿子这事大战三百回合,场面混乱不堪。

不知道谁捅的谁,再看时,全员倒地一片。

周武嘴巴汩汩冒出血,“靓靓,报、报警。”

妈妈风轻云淡哦了一句,随即踏着周武身体,刘漫漫身体,来回几次后,径直到客厅打电话。

周武瞳孔地震,不敢相信自己遭遇了什么。

直到周武被抬上救护车那一刻,眼睛也没合上。

周武与刘满漫漫失血过多,没到医院就死了,而周云峰,他被周武连踹几脚,骨头断裂,早就断气。

这场被判为私人仇怨引起的悲剧,杨康是连杀两人被判死刑,至于杨亚思,她疯了,被送进了精神病院。

翌日,妈妈带着我和弟弟飞往夏威夷。

开启了母女三人的亲子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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